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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转了个弯，沿着快速路朝北驶去。
看着丈夫洋洋得意的脸孔，汤佳怡忽然说道：“有个问题！”
马竞挑挑眉眼，“嗯哼？”
“几百万人瞪大眼睛寻找，却只找到4个角色，拿剩下那些毫无办法。不知道换成蜜蜂天眼会怎么样？它能找出来么？”
蜜蜂很早就在研究视频智能监控系统，相关技术已经形成产品被推向市场。这一次为了迎合数博会对“黑科技”的渴求，他们整合自家技术制作了“城市智能监控”和“户外智能广告牌”两款演示原型，内部代号分别是“天眼”和“地眼”。
前者具有“远程抓贼”能力，能够根据监控画面自动发现可疑人物，并自动通报给附近警力。这些功能其实并不新鲜，区别只在识别率和虚警率。相比之下，后者却是一款前所未有的新奇产品，这款广告牌自带的摄像头，能够根据路人穿着、行为、步态分析其可能的身份合喜好，并“看人下菜”为其推荐可能更合适的产品，给手持鲜花的单身男士推荐钻戒、为推婴儿车的女士介绍奶粉和学步车等等、向带着高年级小学生的家长推销学区房等等。
在马竞夫妇上飞机之前，数博会已经在今早宣布开馆，向行业人士组成的专业观众开放，蜜蜂基于MI（机器智能）视频解析、大数据匹配的天地组合着实吸引了很多眼球和议论。
听见妻子的问题，马竞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起来，“这个问题已经有人问过，我们也做过这方面的测试。天眼最终找到了9个我扮演的角色。”
汤佳怡眉头皱起，“怎么才这么点儿？”
“已经很多了好嘛，计算机视觉也不是万能的，因为镜头焦平面的关系，系统不可能对每个目标都来个高清特写，只能用体形、脸型和步态这些要素来区分标记。这三招对付普通人比较有效，要是遇到专业演员还有专业罪犯就不灵了，因为这些东西都可以通过化妆、道具以及演技进行伪装改换。”
“嘁！”女士不屑道：“随便伪装一下就能蒙骗过去，要它还有何用？”
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马竞辩解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实不是电影和，预谋犯罪的比例其实相当低，那些心黑手黑具备反侦察经验的犯罪高手更是凤毛麟角，大多数罪犯不是冲动失控的普通人，就是手艺欠佳的傻蛋菜鸟。对付他们，智能安防还是可以胜任的。”
“再说了，只是监而不控的监控都能有效压低犯罪率，换成带识别预警功能的智能监控，震慑效果只会更高。”
“但愿吧！”意味不明地点点头，汤佳怡看向马竞，把话题拉回原路，“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参演的电影啊？印象中你去剧组的次数和时间都不怎么长啊！”
“的确没多长时间，”马竞点点头，“我的戏份并不算多，全部角色的出场时间加起来也不到半小时，专门抽两三个小时集中拍摄就搞定了。”
“这么快？就算你都一条过，布置片场、换衣服化妆、演员走位、导演讲戏也需要不短的时间，再加上各种原因导致的NG（不好不满意的表演，需要重拍），怎么可能几分钟拍一条？这样未免太快了些。”
“这个嘛，”马竞得意地伸出大拇哥反指自己，“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你老公的演技实在太好，导演要什么就演什么，演什么就像什么，自然不会拖泥带水各种一条过。然后就是技术手段了，其实我的戏份都是后面加进去的，别人都已经排好拍完了，自然不会因为这方面的原因NG浪费时间。”
“嗯？也就是说你其实是半途加塞进去的，拍摄的时候你完全没在场？”
“然也！”
“那我就很好奇了，”汤佳怡提起语气，“你们到底是怎么拍的？同样是抠图合成，为什么抠图不自赏拍出来就是各种鸡同鸭讲，各种次元壁？”
“这个当然是技术原因，”马竞伸指比划一个直角坐标系，解释道：“现实世界是三维立体的，但摄像机的传感器却是平面的，从立体实物到平面影像会损失很多细节，但是只要确保透视关系、视差、光影明暗没出问题，看在人眼里，世界还是立体的、真实的，3D电影就是这个原理。”
“为了保证透视关系，拍摄CG电影时会用绿幕结合道具搭建简单场景，确保方位角度和最终的CG场景完全一致，那些现实中不存在的虚拟角色和物体，也会专门制作大小形状形式的绿色实物模型作为“替身”。这么做一个是给演员提供直观的空间关系，让他们不用为看哪里踩哪里而分心，还有就是为了提前占位，确保物体之间的透视关系不会出现变化。”
“有些合成镜头之所以一看就很假，就是因为没用好替身和光照，导致透视关系和光影关系不符合常理，导致画面充满违和感，观众只要没瞎就能看出来味道不对。至于我们嘛，”马竞立起两根手指，“我们用的摄影机是特别改装的，附加激光扫描单元用来同步记录3D空间信息，这样拍下来的镜头自带空间信息，合成起来会很方便，表演时也可以通过MR眼镜和平板电脑实时预览画面。所以，我在不在现场就都无所谓了。”
“那台词呢？”汤佳怡很快找到问题所在，“你的那些角色都是后面加进去的，别人还怎么和你演对手戏？”
“这个简单，”马竞打个响指，“改台词就行了。反正和我角色互动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改换台词影响不大。再说了，这部电影里九成九的人物只是背景，多一句少一句日常对话影响不大。”
“哦，”汤佳怡点点头，接着想起一事，“对了，貌似后期抠图很费时间的。半小时电影大约四万多帧，搁普通后期公司得修上好几个月，到了你们手里却半点儿不见吃力，是不是也是3D扫描的功劳？”
“只有三分之一，主要还是后期前置（将部分后期工作提到布景设置环节）提高了素材质量，使得大部分工作都能通过软件自动处理，工作人员只需要监督微调就好，效率自然大大提高。”
“那我就想不通了，”汤佳怡眨眨眼睛，“既然逸快特效的活儿又快又好，为什么他们接手的国产影视剧的画面还那么烂？该不会是藏一手吧？”
“这个问题应该问那些剧组，”马竞两手一摊，“很多剧组对特效团队的要求是越快越好，便宜更佳。却对能够提高效率的后期前置不怎么感冒，而且他们的剧本和分镜稿都很不正规，想一出是一出改来改去的，后期团队时间紧任务重，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只能凑活着看了。”
“哦，这么敷衍，就不怕砸招牌么？”
“不怕，我们有自制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自然知道谁该背锅。”
听他提起自制剧，汤佳怡想起一事，开口问道：“你是说，‘祖龙传’还有‘宇宙矿工’这些？它们也是这么拍的，所以速度才这么快？前后还不到半年时间。”
“全程棚拍，不用到处专场等天气等场地，实际拍摄只用了两个月多一点，但前期筹备花的时间可不少，得从同名游戏的时候开始算起，两边共享世界观，人设、场景、道具这些都是一致的，需要的只是针对性微调。要不是后期渲染花了些时间，两部剧没准还能赶上开年档。”
“现在这样也挺好，‘大秦4’加‘祖龙传’，‘流浪地球’加‘宇宙矿工’，刚好形成一正剧一外传的组合。”
作为史诗正剧，“大秦帝国”系列固然得到秦粉和历史剧爱好者的喜爱，却因为偏向严肃沉重的题材得不到主流收视群体的青睐，卖剧之路一直很是坎坷。最新的“大秦3崛起”早在六年前就拍摄完成，结果卖给央视后苦等四年却得到一个主要演员涉毒，惨遭退货的结果。
后来马竞听说此事，出面把整个制作公司买了下来，投钱给他们继续拍摄第四部“大秦帝国之一统”。
有了土豪好办事，第四部顺利拍摄完成，而第三部也在更换问题演员、重新优化细节后再次拿到发行许可。3月过后，“大秦3”同时登录秦卫、京卫两家卫视，并在蜜蜂视频、爱吐槽视频网（2站）延迟播出，不出意外地取得了良好的口碑以及远胜以往的收视率。成绩向好，二轮播放权也成功卖掉。
等到二轮播放完毕，“大秦4”就会顺势接档，然后是外传性质的“祖龙传”。至于“宇宙矿工”，因为太空室内剧的独特题材，这部剧没有找卫视联播，却是准备直接登录视频网站，2站已经在为其制作主题页面了。
“那是当然，”马竞欣然点头，“这是早就计划好的。”
“对了，”汤佳怡忽然盯住对方，“你突然在影视上加大投资，还亲自下场，是不是打算再玩一次跨界，转型进入影视圈？”
“没有的事，我就是偶尔客串下，不可能转型去当演员的。”
毕竟，该有的自知之明他并不缺少。马竞很清楚，他其实不是在“表演”，而是在“播放”。
拜发达的网络所赐，E7U为他收集到堪称海量的影像资料，并从中提取到众多人物形象模板：医生、教师、学生、小偷、警察，以及许文强、张无忌、托尼史塔克等等。他所要做的就是选择合适模板，点击激活然后自己的微表情和步态身姿就会换成相应模板，让他气质神态立变，感觉就像换了个人。
解决了感觉问题，接下来只需按照提示操作，就能完成整个表演。
只可惜，碍于资料完整度，这些模板有着或多或少的瑕疵，导致马竞的“表演”存在多多少少的斧凿痕迹，显得不够圆润自然。马竞之所以推拒重要角色，只挑了一堆杂鱼龙套来演，便是为了藏拙掩饰缺点，小角色出场时间极短，通常也不是镜头焦点，和他的模板系统简直绝配。
“倒是你，”马竞把话题又扯到妻子身上，“你要是对表演感兴趣，我也可以帮你安排，偶尔体验下还是蛮有趣的。角色的事你不用担心，咱每年投拍那么多影视剧，合适的角色大把大把的。就这样，玲玲你快帮我记下来！”
一旁老实坐着的朱玲玲会意点头，拿起手机作势要记上一笔。
“不用了！玲玲不用！”汤佳怡连忙伸手制止，接着转向马竞，吐槽道：“你这不是瞎捣乱嘛？我现在忙得连跳舞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去折腾这个？”
“时间还是可以挤出来的，”视线飞快扫过对方，马竞摆摆手说：“实在不行，还可以抠图嘛，就像我这样。”
汤佳怡眼珠一转，安然坐好，看着马竞道：“撺掇我演戏，到底有何图谋？”
“也没啥，”马竞倒也坦诚，“就是这次的找彩蛋游戏玩得比较嗨，我还想再来几回。马竞已经找过了，下回就只好悬赏去找马夫人。”
“还是算了，”汤佳怡摇摇头，“演技太差，我就不去丢人了。”
“放心啦！技术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五音不全都能修成发片歌手，同手同脚木头脸也能给你修正过来。”
马竞卖力劝说，奈何对方就是不点头，惹急了还祭出大转移术，指着远处高楼评头论足起来。
那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大楼，细长的中心柱体四面悬挂数个巨大柱形模块，整体看起来很像玻璃条堆积的积木塔，又像现代风灯柱，整体前卫而独特，见之令人印象深刻。在这现代建筑要么直上直下整齐的过分，要么歪歪扭扭个性到丑陋的时代里，能像这座一样这样取得平衡的新建建筑着实不多。
而那里，也是马竞等人此行的目的地。
确切地说，是他们的目的地就在附近。
这栋高达201米的钢构大楼是国际会展中心的观光综合楼，旁边拥有6个大型展馆的展览中心以及配套会议中心正是本年度大数据博览会、大数据峰会、电商峰会等一展两会的举办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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