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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大厦，是A城最高的建筑，足足有百来层，晴好的天仰头望上去，都不一定能望见顶。
李毅到达顶楼总裁办公室，站在门口敲门时，严衍正站在落地窗前，往远处看。
太高处的风景是模糊的，什么都能看到，但什么都看不细致……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听到敲门声，严衍蹙紧了一对剑眉。
整个公司能有权限直接上来这里的人，不多。时间一久，他根据敲门声，也能判断得出，门口来人是谁。
这个敲门声，是李毅。
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俊脸上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是那个小家伙出了什么事？
“进来。”
李毅推开门，却没有直接进来。
总归是还没有通报，他就擅自把人带了过来，也不知道总裁的反应，心下一番忐忑是免不了的，“总裁，季小姐她……”
“我自己要来的，我自己跟他说就行，没你的事。”打断李毅的话，季小艾就扶着门探出来个头，讪讪的看着里面的严衍。
身后的人摆明着是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李毅怎么听不出来。他摸了摸后脑勺，想开口解释，却被季小艾从身后扯了扯衣服。
门口人话里的小聪明和手上的小动作，严衍了然于心。
顺着季小艾的话，他冲李毅扬了扬手，“她说没你的事，还不走？”
李毅倒是没料到，自家总裁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不过，这恰恰也证明了啥事都没有。点头应声后，李毅便安心的颔首离开了。
和李毅不同，季小艾哪能看得出来。在严衍身上，她的专业知识，天才优势一个都发挥不出来。
光想一下，都挺气人。
站在门口，季小艾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这扇正朝她打开的大门，还是不该进。偏偏门里面的那个男人，还跟她沉默是金。
严衍重新坐回了办公椅上，手中拿着文件，心思却全在门口的小人儿身上。
这丫头，都敢直接指挥李毅，甚至跟着人到楼上来了，怎么要进门的时候，倒是怂了。可即算是这样身体的每个角落都贴上了一个“怂”字，她也不肯低头先向自己开口。
坏习惯，不能纵容。
手上翻文件的力道加重，严衍把一册签完审核过了的表格翻得哗哗作响。
季小艾听得心里焦躁，全然没发觉自己是着了某只狐狸的道。
小脸鼓得圆呼呼的，出口的语气里尽是控诉，“你为什么要无视我？”
满意的结果，令严衍颇为愉悦。手中的文件缓缓合上，他的眼神这才直接落在季小艾脸上，“我脸上写着‘进来’两个字，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季小艾哑口无言。她可不想在严衍面前承认，她完全看不出来他那张脸想表达的情绪。只得自认吃亏，带着一身小情绪走进了办公室里。
同时，还没忘礼貌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严衍深谙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软萌的小兔子生气来，咬人事小，跑了就事大了。
把椅子往后动了动，严衍的声音夹杂着难掩的笑意，“过来。”
季小艾站在离严衍直线距离最远的角落里。听到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他养的宠物吗？
动不动就过来过来的。
“有事这样也可以说。”
没有再说其它，严衍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外表精致的盒子，“你站在那里能拿到礼……吃的？”
“礼物”两个字在这小家伙眼里，怕是远比不过“吃的”来的有诱惑力。而且，照她那点小原则，是礼物铁定是一口拒绝，又给来一句无功不受禄。
麻烦。
所以，都出口半个字了，严衍还是把手中这个精致的玩意儿，换了个称呼。
听到吃的两个字，季小艾眼睛都亮了一层。什么脾气，什么脸面，通通都排到了第二位，“吃的？什么吃的？”
看，兔子上钩了。
严衍仍旧坐着，眼神微眯起，“嗯，你过来。”
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季小艾禁不住诱惑，刚刚还满是小情绪的脸上，小情绪全变成了一个字—吃！
吃完再生气吧。
做人就得果断点！
想着，脚下的步子就迈开得更大了。三步作两步的，走到了严衍的身边。她没有直接去动手拿，而是掌心朝上，冲严衍伸出了手。
这模样像极了个要糖的孩子。
严衍的眼神不知不觉温柔了下来，有点不舍得逗了呢。
控制着盒子挪到那只平摊开来的手掌上方，严衍松手，精致的盒子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季小艾手中。
“吃吧。”
得到允许的季小艾，脸上都笑开了花，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盒子。
里面躺着的是一颗外表金色的巧克力，形状是钻石的样子。她自小偏爱吃甜食，巧克力当然不例外。
迫不及待的伸手，把盒子里的巧克力捏了起来，整颗送进了嘴里。
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嘴里炸开来，各种清新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巧克力。
严衍目光紧锁着眼前的小脸，眼见着上面的不高兴，变成了高兴。
一块巧克力而已，能让她这么开心？
倒是容易哄。
吃完，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季小艾眼神都变软了，“还有吗？有的话，我能不能再吃一个？”
小心翼翼的声音，仿佛被刚刚的巧克力抹了一层甜。
严衍断定，若是他手中还有，一定会在这个声音之后，马上把全部都拿出来，摆在她面前，任她吃个饱。但巧克力是莫临安派人送过来的，只有一个，说是给他来尝尝，涂个新鲜。
他不喜甜食，于是便宜了某只小馋猫。
季小艾眨着眼睛，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理智慢慢回归。人家给她吃，她应该知足了，哪还有她这样吃完一个要下一个的。
她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盒子，立刻又否定到，“还是不用了，一颗就够了。谢谢，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巧克力。”
明明是个学心理的，自己的情绪怎么一点都不会隐藏，她那双眼睛里写着的分明是没吃够。
难得她向他要什么，他却不能给？
严衍眼神里充斥着燥意，拿起了办公桌上的手机，“有，我打电话叫人拿过来。”
口吻霸道而决然，根本不给季小艾再反驳的余地。
站到落地窗边，离季小艾远些了，严衍才拿出手机拨通了莫临安的电话，“上次的巧克力，你有多少，全部叫人送过来。”
手机那头的人明显是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抓着严衍话里的重点就开始回答，“你不是不喜欢那玩意儿。我这还有一个没吃，全球限量发行一千个，我到哪给你多少多少的。”
“你哪里来的，上哪里去弄。”
听到这句话，莫临安瞌睡全醒了，“啊？”
“先叫人把你有的那个送过来，马上。”
严衍的语气很急，莫临安霎时间便有了判断，“啧，让我猜猜是哪只小兔子，在嘴馋。”
“实验器材，最新的一批。”
“成交！”
电话结束，严衍重新回到办公椅上。季小艾站在原地，一颗一颗的掰着盒子上的珠子。她千小心，万小心，好像还是给严衍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你没添麻烦。”
心里正想着，旁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季小艾有些些无语，低声嘀咕着，“你去学心理学，肯定比我更厉害。”
严衍唇角上扬，却没作回答。
五分钟之后，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李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总裁，莫医生派人送东西来了。”
严衍没动，视线也没偏，还在手中的文件上徘徊。但出口的话，却不是回答李毅的，“愣着做什么，自己去拿。”
“哦。”
矜持的回应了声，季小艾脚下的步子迈得毫不含糊。
拉开门，李毅愣了下，看着来开门的季小艾。刚刚来送东西的那人转达的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果然不是总裁本尊来开的门。
李毅把东西交到季小艾的手中，交代起了那人后面要他转达的内容，“季小姐，莫医生说，里面有张小纸条，等您吃完后记得打开来看下。”
莫临安给他的小纸条？
上次被坑过一次之后，季小艾就长了记性。不过，只是一张纸条而已，想来也作不得什么妖。见李毅还在门口等回话，她立马把疑心挥散开。
“嗯，我知道啦，辛苦你送过来。”
“季小姐客气了。”
说完，李毅离开，季小艾重新关上了门。
她没再靠近开始工作起来的严衍，而是径直坐上了沙发。
把包装袋搁置在腿上打开来，同样的一个镶嵌着水钻和塑料珍珠的精致银色盒子露了出来。舔了舔唇，季小艾把盒子拿出来，打开拿起巧克力就往嘴里送。
又一颗金色的钻石入了她的肚子。
也吃了两颗，虽然还是想吃，但该满足了。季小艾想起莫临安的交代，伸手往袋子里摸了摸，果然有一张小纸条。
她拿出来，展开，上面字迹工整的写着一句话。
“小白兔，一口六万人民币的滋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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