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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早带着仇十三和九山两个小弟，坐在香气飘飘的小隔间里悠闲地听着小曲儿，看着体态柔美婀娜多姿的美人舞姿摇曳。
“老李说的红艳楼果然也不错，歌也好，舞也妙。”
她晃着头，满脸的欣赏之意，可不是，这十几年了，这可是除了抡石头、打架之外第一次能有这么个正儿八经的娱乐活动，也真是不容易啊。
什么曲儿了舞了，仇十三浑不在意，只管往嘴里填着果子，好也罢赖也罢，他欣赏不动，反正只要离自己远远地就成。
九山脸颊微红，犹豫地看了封早一眼有一眼，小声说：“十一啊，咱们在这里不合适吧。”
封早疑问道：“怎么不合适？你不喜欢听曲儿吗？我觉得蛮好听的啊，也就今个儿能享受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他脸颊更红了，遮遮掩掩地道：“不是，不是这来着，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听着他做贼似的还不好意思，封早眼神一转，疑惑道：“什么不是正经地方？怎么不正经了？”
九山顿时脸颊爆红，嗫喏地不知如何开口，一抬头看见封早偷笑，顿时明白她在逗他呢。
“哈哈，好了，你没看人家就没安排别的，咱们进来就听个曲儿罢了。”
九山点了点头，还是觉得不太自在，形形色色的人与千奇百怪的事他见过不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总归有些别扭。
仇十三突然问道：“那些人是什么意思？”
封早笑道：“你说老李叔他们？我估摸着前边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最后的那些话，兴许是想让咱们产生兴趣，与他们合作吧。”
仇十三冷冷道：“想拿咱们当刀使？”
封早摇摇头，道：“倒不一定有恶意，你没看见那老张分明不想和咱们牵扯太多，老李叔待咱们却十分真诚呢，看来他们中间拿主意的是老李叔。可能是揣测着咱们的背景，想引得动心，好让他们能多些保障。
毕竟要真是金山银山，九首门会白白开放给外人，那么好心？只怕里面不知道有多大风险呢。”
仇十三哼了一声，还是对那些人没什么好印象，道：“真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是抱着别样的目的。”
封早失笑道：“这正常啊，我为什么找上他们，也是因为这是咱们唯一的熟人嘛。而且他们清楚不敢招惹咱们，自然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信息，起码有些是真的。这老李叔如果不坑人的话，人也算不错的，多亏他这么热心，咱们对于这岛上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一些。
待会儿便再求证一些真伪便是了，尤其他最后说的这事，倒让我有了些想法，咱们的机会可能要到了。”
九山默默听着，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惊慌地看了封早一眼，眼神示意周围。
封早摇了摇头，说：“没事，随便说，不用怕。”
她沉思了下，问：“老李叔说的九首门，你们听过吗？”
他提到几句说九首门是这岛上的东家，也是占据一方的大势力，与诸多势力都交好，在中区里的店铺几乎都是其他家族势力经营的，再往里面的内区就是各个势力的驻地，常年派驻有人在此。
仇十三摇摇头，九山也摇头。
他们都没听过。
封早很怀疑九首门就是九山所在的贩奴船背后的势力，或者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已经不打算去探究这岛屿另外一边的禁区，这个消息也算是一个重要情报。
贩奴船上那么多的奴隶全都输送到了这座岛上，而且很有可能都成为了九山曾经所在的院里的主人，作为众所周知的岛主人，九首门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而那个所谓的海上灵眼山又是因为什么缘由对散修开放？
封早觉得没事还是得和老李老张那些人多多交流才成呢，也不枉她到底还是给他们之前的酒食买单了。
听完曲儿，封早又拐进了富贵坊里，潇洒地赢了一圈见好就收，带着两个小弟在几条街上溜达了一遍，拎着大包小包回去了。
“十一，你好厉害！教教我吧！”
可怜的九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灵石，买了这许多东西，都还没花完呢。
等进屋了，封早板着脸训了他一通，把什么“你不赌，我不赌，和谐幸福跟我走”、“赌博违法，十赌九输”狠狠地灌输了一通。
仇十三在一旁默默偷笑，也不插腔，九山眼里冒着圈，愣愣地问道：“什么叫违法啊，可十一你就一直赢啊。”
封早眼珠一转，说：“额……就是不好、害人的意思，我赢因为我聪明啊，那些我可都没玩过，嘻嘻，全盘通杀掉他们。”
九山“哦”了声，有些失落，他也想赚好多灵石来着，能做点什么也是好的啊，老是让弟弟妹妹们养着他照顾他帮着他，而自己什么也不会。
仇十三不好意思再笑了，连安慰九山道：“十一她作弊了，她用魂力偷看了，那些人没她魂力高，根本察觉不到，她肯定不会输啦。”
“你们都好厉害！”九山眼里满是歆羡，随即元气满满地说：“不过我也会努力的！争取和你们一样厉害！”
封早鼓励道：“十二，你加油，你的天赋也很好的，等找着合适你魂力修炼法门，你也能修炼魂力的。不过到时候可千万别想着能去赌场赚灵石。”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道：“你看我挑的都是最低级的玩法区域，对手实力也一般，我的魂力比他们高的多，才没露馅。可要是实力高于我的估计就能发现这暗里的手段了，赌场的人才不肯吃亏呢，要不见好就收，你赢多少人家就能让你吐出来更多。你就看吧，下次我还想进去玩的话，肯定是要被防备的。”
“这样啊，赚灵石好难呢。”九山喃喃地说。
封早笑道：“这可不一定，你的天赋可是非常非常少见的，那可是万能药膏，就算不太灵，可万能这俩字足够让许多人疯狂了，你要能把握住其中关窍，想要赚灵石那不轻而易举。”
“不过在那之前，你自己必须要把实力提升上来才行。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就不要展现出太多价值高的能力。”仇十三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不要忘了，曾经在舱底的奴隶都是天赋者，不管他们因为什么原因成为了奴隶，总不可能是自愿的吧。”
九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突然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一件事。
有一次他好心把药膏送给了一个受伤的仆役，把他的伤治好了，也不知是那仆役还是其他人向上面告发，因而有管事过来专门查探他的能力，结果并未发现药膏有什么很好的效果，便再也没有关注过他。
后来，他的药膏也是时灵时不灵，偶尔也会有仆役来讨权作是讨个安心、碰个运气。
最下等的仆役们几乎都是天赋没有什么潜力和价值的普通人，能修炼的起码也能做个管事的仆役，九山一直都很羡慕那些能够修炼的人，他一度以为自己没什么潜力的，只是心里仍存着念想。
现在他不仅能够修炼，而且他的伙伴还说他的天赋很高，九山高兴之余，仇十三的冷水泼下来让他一时格外清醒起来。
他又想起了，在院里自己曾经侍候的吃喝穿用不愁的主人们，他们整日里几乎所有时间都窝在房间里，每日都有墩着脸的管事过来取走一些东西，甚至脑海里那些偶然间听到的，关在房间里的主人有些事件歇斯底里的绝望嘶吼声也重新浮现出来。
九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脸色有些苍白地点了点头。
听过课之后，九山对于这个世界也更了解了许多，他这会儿发现一些事能够在知识里找到印证，以前他没接触过，根本就听不懂更不知道其中意思，可现在他恍然明白了。
还好当初没有修炼之前的能力很弱很弱，还好他没有被发现根底，否则，只怕也会是和当初的院里主人一样的下场。
九山如此说过后，封早陷入沉思中。
将这一切蛛丝马迹全部刻入手本中，封早深吸一口气。
船上的奴隶成为院里的主人，但被禁锢着自由，而院里的主人主要的工作就是……器纹凝胚，越多越好则院里的待遇也会提高。
黑海黑暗之地上的岛屿，半边人来人往繁荣之极，半边是禁锢着器纹者的号院与令人生畏的禁地，岛屿上海域中都警戒森严。
这座黑暗中永不熄灭的岛上，九首门为东家，诸多势力在此有驻地，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还能有什么？什么原因让如此多的人肯流连在黑海上的黑暗之地中。
管中窥豹，封早没有得到太多信息，可是当这些细碎的信息连在一起之后，她产生了一个有些可怕的猜测。
这可能是一个已经十分成熟的产业链，产出——器胚。
器胚比之灵材、属性原石之流，有着两大优势，只要人多数量就能一直上去，还有就是不需要打磨淬炼可以直接拿来就用，是炼制纹器的极佳材料。
纹器一旦成型，视其品阶以及能力，价格也不尽相同，总体来说，品阶越高价格也会越高。
可是，纹器的需求量呢，对于修炼的人来说是必备品，而且不怕多只怕少，需求永远不会降低。
封早想起那舱底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奴隶，这仅仅只是一船的而已，这样算下来器胚的供应量十分吓人。
而如此巨量的产出，所带来的纹器的产出也是极为可观的，所赚取的利润更是难以计数。
专门的器纹师，产出的器胚数量有限，因为器纹凝胚之后是需要时间去修养的，而且供养一个器纹师耗费也很大。
而这里根本就是把源纹或者命纹当做是消耗品来用的，恐怕除了一些价值高的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这个修养的机会。
这些被称为奴隶的器纹者或者器纹师就像是从饱满的坚果一点点变得干瘪起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直到被榨尽最后一滴油，然后被彻底抛弃。
没有报酬，只用维持温饱，让他们活着即可，就是源源不断的利润滚滚而来。
天赋的存在，竟成了罪魁祸首？
封早想着背心发寒，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她眼中凝聚着锐利的光芒。
不，天赋没有错，但凡是人类，源纹天赋出生即有，这是如同呼吸一般的存在。
错的是人，一些黑心的人，他们为了利益，罔顾人性，活生生地把人当做是生产线上的工具。
几乎没有成本的产业链赚取大量资源，还培育着以人为食的纹兽。
这个组织到底想干什么！
封早心中生出一股紧迫感，如果不是意外遇到贩奴船，遇到九山，她可能根本不知道黑海上还有这样一座岛屿的存在。
在它的繁华与光明之下，浓重恶臭的黑暗大行其道，封早不知道驻扎在这里的其他势力知不知道其中情形，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不可能去反对。
封早总觉得其中还有其他原因，并不仅仅是为了利益，可是她所知有限，能力也有限。
“哎，小朋友们，你们怎么又来了，酒还没喝够吗？”老李扬了扬酒杯，有些纳闷地看着封早三人。
封早悄悄问道：“老李叔，你说的灵眼山，有具体消息没？怎么才能进入？需要什么条件啊。”
老李看了看周围，捏着声音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手消息，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进入灵眼山的资格啊，要么你去奉上一门九首门没有的修行法门，要么以武会友，夺取比赛资格。”
“修行法门？这又怎么一回事？这么简单？”
“简单什么呀！这摆明着坑人的吗。兴许是九位首座心血来潮想要收藏外界的功法，可你拿过去，还必须得是九首门没有的，他那里说没有才算，要是没有说有，你知道是真是假？”
“老李叔，你懂得真多。”
“那是，我老李朋友满天下，最乐于助人了。哈哈，怎么样，小朋友，没事的话一起来玩呗，去瞧瞧热闹，我这边正好缺了仨人，咱们凑成一队，也好照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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