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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同时，落杨的剑也收回了剑鞘。
“落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刚才只差一点点便能诛杀这个逆贼了！”
看着站在两人中间的落杨，司马长云立刻歇斯底里地质问道。
而面对着他暴怒的语气，前者却并没动容，甚至除了看了他一眼之外便没有更多理会，便转身看向了与之相对的东方朔方向。
见到落杨投来视线，东方朔也凝了凝双眼。
虽然对方是救了自己，但自己仍然对对方的目的一无所知。
“他说你是逆贼。”落杨开口道，“你是吗？”
被这般一问，东方朔当然愣了一下。
不只是他，站在洛阳身后的司马长云的脸色也明显停滞了一瞬。
当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决定权无疑就被抛到了东方朔的身上。
“落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要包庇这个逆贼不成？！”
司马长云开口质问。
但毕竟落杨就站在那儿，而凭借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越过落杨的方向，那就跟不用提他手中这把尚方剑的地位，是低于落杨手中那把剑的。
面对着他的质疑，落杨却仍然没有加以理会。
后者的视线，始终落在东方朔的身上。
东方朔沉了口气后，便才是说道：“我不是逆贼，我是来保护陛下的。”随后，他抬起手来，“而另一方面，对于我这般的忠心强加阻拦的司马大人，就不知道居心何在了。”
“你！”
司马长云顿时脸色一变。
可此时，任何一句为自己的辩解，都会变成狡辩。
所以此刻司马长云也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既然不是逆贼，那便随我来吧，陛下想要见你。”
落杨说道。
他这话音落下，东方朔沉了沉脸色，动身之前他又问了一句：“陛下只见我一个人？”
“是的，只见你一个。”
落杨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东方朔的心中更加凝重了。
虽说纪昭宁说过，皇帝可能一早就知道东方朔要杀他，可这毕竟也只是‘可能’而已。就纪昭宁的言语而论，两人之间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可就东方朔所知道的来说，这对长辈与晚辈似乎是许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士别三秋犹有不同，更遑论阔别多年的皇帝了。
若是纪昭宁猜错了，东方朔岂非自投罗网？
但事已至此，若退一步，那便是其心可诛，即便皇帝真的是抱着被杀的决心，恐怕也挽回不了东方朔谋逆的罪名了。
“好，我更你去。”
权衡利弊之后，东方朔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话音落下，他当即动身。
身后众官僚面面相觑，也无一人开口多说半句话。
而在大殿前头阶梯上头的司马长云，眼中顿露寒芒。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东方朔跟在落杨的身后，直至走向大殿，最终与他擦肩而过，走入了殿宇之内。
整个过程，他根本没有半点动手的机会，因为落杨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换句胡说，落杨一直在提防他对东方朔出手。
直至两人入殿之后，殿门方才被两名太监‘嘭’的一声关上了。
望着紧闭的殿门，司马长云的脸上顿时五味杂陈。
但终究，还是转身走下了阶梯。
不过他还为走到阶梯的末端，远处宫门方向通往此处的宫道上，便跑来了三两名锦袍男子，皆是三四十岁的模样。
当他们跑到百官边上后便放慢了脚步，最前头那人视线冷冷扫过众官僚之后，便又是动身，朝着正在向自己迎面走来的司马长云快步走去。
两人相近，匆匆带人赶来的中年男子顿时面露激动之色，正欲开口。
啪！
突如其来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脸上，而动手打他的，正是司马长云。
“你这逆子，谁让你带人闯宫门的，不想活了？！”
司马长云呵斥道。
这一声中，饱含怒意，自然也是因为在东方朔那边吃尽了憋屈，而无处宣泄。
被打了一巴掌的司马长云之子，司马相与却完全不在意，反而来立刻站定打量着自己父亲的外貌，确认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便安心地松了口气。
随即，他翻手便取出了一枚玉令，展示在了司马长云的面前。
“父亲，这是曾经孩儿征战沙场时陛下赐予的赦免令，孩儿一直没舍得用，这次闯宫门陛下必然不会怪罪。”
司马相与如此说道。
司马长云听罢，皱了皱眉头，终是欲言又止。
而后，后者喟叹道：“你这竖子，为什么要来宫门，还白白浪费了一块赦免令啊？”
司马相与看着他，开口道：“孩儿听闻东方朔那厮带人围了宫门，又听到宫内轰鸣连连，心中焦急万分，以为父亲有难，这才带人来闯宫门。”
他的话，终是让司马长云怒不起来。
长长地叹了一声之后，他回头仰望殿宇。
“相与啊，我们败了。”
他道。
司马相与却是万分不解：“父亲，此话何意？”
“不知道。”但司马长云却摇了摇头，“但我有一种预感，司马家要大祸临头了。”
“我们一心为国，即便稍有瑕疵，也对皇族并无二心，父亲一生辅国更是令帝国日益强盛，如此功劳不可忽视。更何况，司马家如今家大业大，一个东方朔怎么可能给我们降下灾祸？”司马相与仍然不解。
司马长云听着他的话，却忽然笑了一声。
笑罢，他抬手拍了拍司马相与的肩膀，道：“家国大业，看的不是功劳，而是价值。回家吧。”
话音落下，他便与儿子擦肩而过。
司马相与回头望着司马长云蹒跚的身影，不禁有些心疼。
“司马家历代呕心沥血，为帝国添砖加瓦，便不该有这种结局。”忽然，司马相与咬紧了牙关，而后对走上近前的人道，“父亲要回去，我不回去，我要见陛下。你们愿留便留，愿走便走，我不强求。”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面向了宫门。
于是，屈身下跪，他想要跪到皇帝见他为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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