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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许呈连忙冲着姐弟俩挤眉弄眼，口中还笑说道：“老爷说得没错，大小姐和小公子玩笑归玩笑，但咱们求学的态度，还是得认真。”
方如意在一旁听着，却没急着插话，对于儿女求学之事，她向来是支持的。
眼下长女既然如此说，她当然得先听听具体的说法，再决定到底是和丈夫一起教育这俩不听话的，还是劝说丈夫尊重女儿的意思。
“爹，我没说笑，我自己在岚山书院待了那么些年，所学到的知识，绝对没有到了那种不需要再求学的地步。
“但人家先生愣是顾忌我比旁的同窗年龄大，怕影响外人对书院的看法，便说我学完了，对我教无可教，把我赶回家了。
“有道是，‘学无止境’啊，恕我直言，这样为了区区名声把学生赶走的书院，耽误我一个就够了，可别再耽误了小弟。”
许灵玉听了这话，满是星星眼地看着许南烟，他太崇拜自家长姐了，巧舌如簧，诡辩之才啊。
许之秋满面威严之色，瞧向许灵玉。
“灵玉，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父亲，大姐她说得极是啊……”
岚山书院的风气的确怪异得很，先生们严以待人宽以律己，不允许他们带早点到学堂上吃。
先生们自己却总是一大早就带着味道很大的小吃，吃得倍儿香。
这还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旁的就更不用说了。
比如说，先生们平素里总教育他们，不要和别人炫耀自己家境之类的。
而反观先生们自己，却总是在学堂上，说自己最近又去哪个楼里找某个头牌春风一度了，或者最近又换了条新腰带，买了新配饰之类的。
诸如此类的事，书院里每天都在上演。
说实话，许灵玉完全不理解，岚山书院在洛城的名气为什么那么大，而且还都是好名声，什么教学严谨，教出来的学生出类拔萃之类的。
如今这么一回想，他长姐居然能在岚山书院里混了十年，还没有长歪，当真是可喜可贺了。
这些想法和看法，许灵玉也大致和许之秋讲了讲。
后者听过之后，整张脸上都阴云密布。
“南烟，你以前从书院回来，怎么没有和我讲过这些呢？”
“女儿倒是想说，但是也得您相信才成啊。您只看到我那些同窗们出来书院之后，混得越来越好，就把功劳都归结在了书院和院里的先生们身上。
“却从未考虑过，他们本身的背景就很不俗，离开书院之后，即便什么都没学会，家族里也会帮他们安排合适的差事……”
许南烟的这番回答态度含糊，算是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岚山书院并没有那么不堪，至少她前世就在那里学到了许多有用的知识。
当然，许灵玉适才所说的一些情况，也的确属实，但也只是个例。
不过，眼下为了让许灵玉离开岚山书院，她也只能含糊其辞，这样才好让许之秋点头同意。
大芳在一旁瞧着这姐弟俩一唱一和的，自是看出了不对劲。但她只是个辅助的，只要保证目标人物不要把路走歪了就行。其它事，倒也不会随意多言。
在许南烟与其小弟的双簧表演之下，许之秋最后还是同意了许灵玉离开岚山书院的事。
但对于后者打架的事，也没打算轻饶了他，毕竟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这时候，许南烟这个重生者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她当即在众人面前，询问了许灵玉打架的缘由。
后者涨红着脸，原本还不想说的。
那些同窗们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既然他就要离开书院了，可不想让姐姐们再被那些话伤害一遍。
奈何，许南烟要的就是真相，坚持要听，许灵玉只好吞吐着讲了出来。
“岂有此理！”
许之秋原本就对岚山书院有了不好的印象，眼下再听到许灵玉转述的那些话，更为生气了。
亏得他先前还一直以为岚山书院名气大，教出来的学生也都很优秀。如今看来，怕是其中水分极大。
许若香和许幻雪从旁听着，亦是气急，这个破岚山书院，风气也太歪了。
说实话，她们以前还对长姐和小弟去岚山书院读书十分羡慕。
如今却是丝毫不会了，甚至还为二人感到惋惜，觉得岚山书院耽误了她们家绝顶聪明的长姐和小弟。
毕竟在读书一道上，姐妹两个相对没那么擅长。
许灵玉说出来的话，正是许南烟前世听到的那些，说他们许家三个姑娘的一些坏话。
所以这也导致了在场之人，都对岚山书院产生了偏见。
方如意见丈夫和长女统一了意见，便问道：“那你们可想好接下来让灵玉去哪家书院求学了？”
“宋门书院。”
“岳鹿书院。”
前者是许之秋说的，“宋门书院”正是许幻雪读书的那家书院。
虽然声名不显，在洛都的名气不如岚山书院，但胜在离家稍近些。
不似岚山书院，从洛都城外出去，还要坐马车再行十几里路。而且书院附近没有城池，只有一个岚山小镇，生活条件上就没有洛都城里那么便利了。
再者，许家在宋门书院里有熟人，许之秋和方如意还是宋门书院的门生，两人昔日便是在书院里结识的。
所以，不管怎么说，宋门书院都会是个好去处。
但此时的众人，却全将目光投注到了许南烟身上，就连提出去宋门书院的许之秋也不例外。
原因便在于许南烟口中所说的“岳鹿书院”。
若说岚山书院是洛都管辖范围内的第一书院的话，那岳鹿书院，就是天下第一书院。
因此，让方今十二岁的许灵玉，去岳鹿书院求学，那是众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岳鹿书院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不假。
但所谓“有教无类”，也不过是在高个儿里面找矮个儿，谦虚的说法罢了。
那里的学生，哪个不是聪明绝顶的人物。
而像许灵玉这样年龄太小的，阅历不够不说，心性也不定，人家书院根本不缺这样的求学者，怕是连多看一眼的机会都不会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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