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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舍简陋，没有茶叶，灵王爷见谅。”
闻言，灵玉鼻头一酸，走到石凳上坐下，道：“师姐这是何苦，你本不必……”
大芳知道他说地是劝阻许南烟，又救了施娇柔的事。
“灵玉，你也是岳鹿书院的学生，知道书院的规矩，先生们总说，功过不可相抵，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却要有个度。
“既然是同沈文轩有仇，同那狱卒有仇，又何必滥杀那么多人，引得百姓畏惧她呢？这并非为君之道。
“更何况，刚一上位，便有如此做法，这只会使得下面那些不安生的宵小们争相效仿。长此以往，恐怕……
“还有，我先前多次上奏，请她废除贱籍，她又缘何不愿意呢？我自问问心无愧，往后如何，也与我无关了。
“哎，随它去吧……”
听完这话，灵玉才说起了此次过来的正事，他小声道：“师姐，长姐她要下令斩杀你，还要在闹市行刑。
“三日后行刑，两日后必然会来羁押你进天牢，明晚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明晚子时出城，城门守卫那里有我的人。出了洛城，你便往东走，走出三十里后，有一王记茶棚，我安排了人在那里等你。
“他们会一路护送你南下，往鹿城方向去。
“还有，门口的守卫有一半是我的人，明晚他们会把另外几人斩杀，而后一路护送你。从此以后，他们就追随你了。”
大芳闻言，脸上露出笑意，“倒是为难你了，快些回去吧。”
“师姐，那你是答应了？”许灵玉见大芳冲着自己笑，很是高兴。
这些年里，他们并肩作战，许灵玉早已对大芳情根深种，他隐藏得太好，以致于连他父母和三个姐姐都瞒过去了。
“灵玉，我是你师姐。
“还有，以后不要再冒险做这种事了，身居高位之人，对所有人都会防备，包括自己的亲兄弟和亲姐妹，所以，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
许灵玉这才发现，原来师姐早就看出他对她的心思了。
“可是你只比我大两岁。”
“乖，师姐心理年龄比你大太多了，我们不合适。”大芳伸手摸了摸许灵玉的头。
许灵玉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师姐，她要杀你，她已经疯了，她已经不是我那个温柔善良的长姐了，你必须听我的，我一定要救你离开洛都。”
“她是你姐，灵玉，听我的，不要违抗她的指令，收起你的野心。还有，你们是亲姐弟，无论何时，你一定要记得这一点。”
“我……”许灵玉诧异地看着大芳，心里有些受伤。
一刻钟之后，许灵玉离开了。
大芳瞧着眼前的夜色估算了下时间，感觉应该差不多了，便转身回了房间，从里面锁好了门。
她拿开榻上的褥子，把上面一块铁板掀开来，底下便露出了一条走道。
晾了一会儿之后，她从走道下去，里面是一个像是地窖的地方，然后她走到了一处骷髅面前。
这是一整具与人的骨头十分相似的骷髅，实际上，这只是一种人造的假骨头。
她把假骨头取出来，合上铁板，而后又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
之后，她易了容貌，钉死窗户，然后扔了火折子在房间里，过了几息功夫之后，她用神识查探过，火苗没有熄灭，便从外部锁了房门。
而后，她飞身上墙，在倾斜的墙顶另一边飞檐走壁，离开了这处宅院。
等到外面那些守卫醒过来，发现院中的火势，及时救火时，早已来不及了。
他们最终也只在屋子里，发现了一具被烧得焦黑的骨头。
得到消息的许灵玉赶过来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看守的士卒里有他的人，所以有人悄悄告诉他，发现尸骨时，是趴在地上的，而房门那时从外面上了锁，窗户似乎也被钉死了。
许灵玉盯着尸骨看了许久，而后离开了。
翌日，在宫中与几个男宠吃喝玩乐的许南烟得到消息时，还略微愣神了一会儿，她便下令把大芳好生安葬一番，之后便没再管了。
至于到底是谁从外面上了锁，钉死了窗户，她也没再追究，说不得是前军师得罪了什么小人呢。
而这天晚上，许灵玉又从已经撤离小院的手下人口中听闻，那具尸骨有些不对劲。
当然，因为已经被埋了，这人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句。
许灵玉却觉得此事蹊跷，“还有旁人发现此事吗？”
“没了，属下当时带着咱们自己的两个手下，直接用白布遮住了盛大人的遗骸，那两个小子又都是大喇喇的性子，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
“之后埋葬的事，也是属下带人去的，所以没人会发现有问题。”
“很好，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把你安排回我身边。”
“是，属下明白。”
……
两年后。
王夫明云景意图行刺国君许南烟失败，明家被株连。
行刑那日，法场上突然出现了一群劫囚的人。
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明家人就全数被救走了。
这日傍晚时分。
远在鹿城管辖范围内的一个小山村里。
一名鹤发松姿的老者掐着指诀，停下之后，忽然道：“坏了！要出大事！”
一旁边，扎着高马尾，打扮干练的女子不由地面色一变，询问道：“先生，要出什么事呀？难道是文芳？”
老者便是寒锦年，女子是施娇柔，二人当年诈死，便隐居在了眼前的山间小村里。
后来，大芳从洛都逃出，便一路寻来了此地。
“先生，您又在忽悠我娘子了吧？”
闻声，寒锦年扭头看向来人，正是人到中年，蓄了胡子的兰生。
兰家举家搬到了这里隐居，因为走得隐秘，倒是未被人发现。
寒锦年白了兰生一眼，而后道：“一天到晚我娘子我娘子的，说给谁听呢？”
施娇柔闻言，俏脸微微一红，却是歉意道：“先生，您别搭理他。”
兰生被这话一噎，得，夫人都不向着自己了，他可不敢再多嘴了。
这时，寒锦年却是接着说道：“洛都怕是要出事。”
施娇柔闻言，却是松了口气，今早大芳赶着骡子出门了，说是要去外面采买些药材种子回来。
适才听寒锦年说出事了，她还担心会不会是大芳那边遇到了麻烦。
如今一听，自是松了口气。
“先生，您又瞎操心了不是？文芳说过了，那位她也实在是劝不住，所以咱们往后，就不要再多管了。
“您没看当年人家派来的人，明着是要追捕我，实则是要连您老人家也要迫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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