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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奥娜。”
大长老的眼中闪烁着狰狞之色。
“你真的想清楚了？”
看到自己的威胁似乎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劳尔心知单凭生死未必能让菲奥娜屈服。
于是他加重了些语气，将菲奥娜的家族也牵扯了进来。
“你可不要因为背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黑锅，将自己整个家族都赔了进来。”
菲奥娜无动于衷，只是看向大长老的眼中多了些许冷漠。
而看到菲奥娜眼中的点点寒光，劳尔不禁心中微微一紧。
他深知这个倔丫头的性子有多硬，也知道单凭自己这样单纯的威胁很难诱使她供出大公爵来。
可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为了大公爵，她居然肯连家族的安危都不顾。
思虑了片刻，劳尔眼珠一转，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主意。
他见到硬来不行，那不如来点软的。
“菲奥娜。”
收起了脸上的狠厉，劳尔脸上尽是和蔼之色。
他轻轻开口，语气异常柔和。
“我知道你有你不该说的理由，也知道你是一个忠义诚信的孩子。”
劳尔大长老变脸之快让人猝不及防，而他下一刻的语重心长更是让菲奥娜有种恶心的感觉。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将罪扛下来，是没有任何人能帮的了你的。若是你还顾念你家族的养育之情，就最好不要把他们都牵连进来。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带走的火蝠印，长老院定会对你的家族既往不咎，只处办你一人便可。”
微微的挑了挑眉，劳尔斜了一眼大公爵。
“你相信我，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你，除了长老院。”
劳尔此言不虚。
弗拉德基米尔公国虽然是大公爵做主，但是赦免生杀的大权其实还是在长老院手中把控。
因为长老院有直接向魔皇大人进言的权限，所以一般公国的公爵都会敬畏三分。
再者来讲，长老院中尽是公国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管怎么说，公爵都会给三分面子。所以虽然大公爵把持着公国的政权，但是很多事情都还需要向长老院予以问证。
虽然很了解长老院的权利，但菲奥娜依旧沉默不语。
因为她知道自己效忠的究竟是谁，也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火蝠印事关重大，是弗拉德基米尔公国仅有的三圣物之一，其珍惜程度可想而知。
上一任大公爵在临终之时对三圣物有过交代，因为圣物的力量会随着使用而降低威力，最后直至变成一块废铁，所以只有在公国生死存亡之际，身为公国之主的大公爵才有权利使用。
虽然上一任的大公爵，也就是弗拉德基米尔大公爵的父亲并没有说越权使用会怎样，但是依照劳尔大长老与长老院的态度来看，这件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菲奥娜在血衣卫多年，深知劳尔大长老与大公爵之间的矛盾。
据说当年上任大公爵去世之后，因为这公爵之位的继承权，劳尔长老还曾与弗拉德基米尔大公爵大打出手。
她知道若自己说出是大公爵交给自己的火蝠印，那一定会引来长老院集体的问责。这不仅仅会让大公爵大人的威信丧失，没准还会牵连到罗伊大人。
罗伊大人对她有救命之恩，并且自己能够达到暗之力六阶，也全靠了罗伊子爵这虚怀若谷不图名利的四阶医尊。
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所以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罗伊子爵的事情来。
而且菲奥娜也不是三岁的孩子，她很清楚大长老的保证并不能代表着什么，自己就算供出来大公爵，也只能是让自己最后的希望湮灭而已。
罪不及家人，她相信大公爵能够保证她族人今后的生活。纵使大长老等人日后想要报复，有大公爵在可能他们也不那么容易得手。
何况此事已然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了，毕竟那火蝠印已经……
“大长老大人。”
菲奥娜终于开口，没有丝毫的犹豫。
“此事并非我接到了谁的命令，而是我担心自己不能胜任保护罗伊子爵的职责，所以才偷偷将火蝠印带在身上，以防不测。”
“你自己偷偷拿的？”
冷哼了一声，劳尔撇了撇嘴。
“你以为是一般的小刀小剑，你说拿便随便就拿走了？”
冷冷的瞥了一眼大公爵，劳尔略有些得意的说道，
“三件圣物都存放在大公爵的储物戒中，由他随身携带，以你这般微末的本事又是如何偷到手的？”
摊开了手，劳尔似笑非笑的看着众长老。
“莫说是一个小小的血衣卫，就算是强如众位长老，也不敢说能从大公爵手中夺走一针半线。”
听闻劳尔大长老的话，众位长老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们都知道劳尔大长老此言不虚，若是菲奥娜想要从大公爵手中偷走火蝠印，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若要是抢，一百个菲奥娜也绝对难以得手。”
耳边传来众长老窃窃私语之声，菲奥娜面色却异常平静。
她微微开口，俏脸上尽是冷静。
“不过作为大公爵最信任的仆人，偷倒是方便得很。”
此言一出，窃窃私语的众长老皆然愣在了当场。
而那劳尔听闻此言，也不由得一怔。
“偷？”
“对。”
菲奥娜点了点头。
“偷。”
她很自然的说道，
“上次我回到炉石城参见公爵大人，大人正与菲利普大统领商量要事，所以命我在练功密室等候，而我在密室等待的时候，发现大公爵大人的储物戒就放在密室的桌上。”
扬起头来，菲奥娜看着劳尔大长老。
“由于上次罗伊子爵遭受不明袭击，连我也遭受了重创。所以看到了大公爵的储物戒，便想偷偷寻一件防身武器，结果就看到了火蝠印。我原本想向大公爵禀报，但回头一想公爵大人一定不会应允，于是便私藏了起来，想等到罗伊子爵寻到新的守护者之后，再将火蝠印交还给公爵大人。”
此言有理有据合情合理，一时间让劳尔大长老无话可说。
而众长老听到菲奥娜找到了一个这样的理由，纵使心中再过疑惑也只有选择相信。
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弗拉德基米尔公国的主人，所以单凭质疑是绝对不够的。
既然菲奥娜选择背下了黑锅，那么所有的罪便都由她承受便罢，大长老与大公爵之间的针锋相对，这些长老们可不愿意凭空卷进来。
看着众位长老的表情，劳尔大长老知道今日之事已然有了定数。
既然这菲奥娜将黑锅背起，那么自己纵然再怎样也做不出什么大文章来了。
劳尔大长老是个聪明人，既然看到了结果，他自然不会再穷追猛打。不过对于眼前这个破坏自己计划的菲奥娜，他可是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好！”
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劳尔的脸色一片铁青。
他死死的瞪着菲奥娜，双目欲喷出火来。
“既然你已认罪，那便按照规矩来办。”
大长老一拂衣袖，随后站直了身体。
“菲奥娜盗窃圣物，罪不可恕。”
“血衣卫听令！”
只听大厅外把守的血衣卫齐齐应了一声，劳尔继续说道，
“将菲奥娜打入死牢，待三日后断头台枭首示众！”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的血衣卫却罕见的没有反应。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有关生死的命令，究竟应该听谁的。
大长老微微一愣，随后便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把目光看向了大公爵，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华。
“怎么，公爵大人要徇私舞弊吗？”
大长老此言一出，众长老都将目光看向了大公爵。
而大公爵心中也知道，若是就这样饶恕了菲奥娜，恐怕会让自己落个包庇的口实，而且公国的律法也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菲奥娜偷窃圣物，其罪当诛。”
沉吟了片刻，大公爵微微开口。
“不过念她在血衣卫多年屡立战功，并且偷窃圣物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可免一死。”
此言一出，众位长老尽皆暗暗点了点头。
他们都觉得，大公爵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这样美丽且天赋又高的少女，死掉真的可惜了。
劳尔大长老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了，但却并没有出言反驳。这次没有搬倒大公爵，他对于其他的末微小节也懒得再去理会了。
不过这个菲奥娜还真的是很可恶，不好好的收拾收拾她，以后岂不是谁都敢跟自己对着干了？
想到此处，劳尔大长老冷笑了一声。
“既然大公爵都开口了，那么死罪可免，不过活罪难逃。”
看着大公爵，劳尔高声说道，
“将她囚在天牢幽闭二十年，这不算过分吧。”
听闻此言，大公爵面色一变。
他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还未等他说话，菲奥娜却忽然开口。
“公爵大人，大长老。”
听到菲奥娜打断了自己的话，大公爵微微一愣。
可是接下来菲奥娜的话，却是让整个长老院陷入了一片死寂。
“菲奥娜犯下了滔天大罪。”
“请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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