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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然目睹一切，只当是没有看到，加入到混乱的争执当中。
屋里的东西不断被破坏，很快一片狼籍。
不知过多久，一道冰冷恼怒的声音忽然插进来，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你们在做什么？”
江越辰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握着公文包的手上青筋暴起，眼中是风卷着的愤怒。
“越辰……”江夫人慌乱一瞬，很快镇定下来，理着衣服指控，“是他们，都是他们先动手的！”
顾宛然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她理一理凌乱的衣衫，由着江夫人在前污蔑她。
管家也是安静地垂首而立，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江夫人尖利沙哑的嗓音。
江越辰并没有什么耐心，可还是听着江夫人将所有话都说话，他越是这样隐忍，顾宛然心底就越加不安。
渐渐地，江夫人也察觉不对劲，将话慢慢止住，头脑也终于冷静下来。
她看着周围一片狼籍，讪笑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管家这才将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江越辰听。
“不是这样！”江夫人急急辩解，“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推卸责任。”
江越辰缓慢靠在墙壁上，尽量保持着一个舒适的姿势，神色慵懒而冷淡，将公文包直接摔在地上。
沉闷的声音响起，明明他看起来很平静，可周遭空气仿佛要凝结一般。
他的目光从房间里每一处破坏的地方缓缓扫过，似乎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江夫人喉咙微动，艰难地开口：“越辰……我也是为你的名声和以后着想，你让这个女人住在你的家里，将来如果被曝光，你让宋小姐怎么办？媒体要怎么看待你？我真的都是为了你。”
江越辰毫无感情地勾起唇角：“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他低沉嗓音里的笑声透露出森然之意，任谁听到都要打一个寒颤。
江夫人连忙摇头，缓下声音慢慢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承认今天有点冲动了，你屋子里的东西，我会赔给你的。”
“赔？”江越辰从鼻息中哼出一道气，“你是要用我父亲的钱赔我，还是我的钱？”
江夫人脸色微微一边，有些难堪地看着他，语气急促：“你至于和你妈妈这样说话吗？我也是为你好啊。”
“嗯，不需要。”江越辰对着管家点一点下巴，“把人赶出去，下次直接报警。”
“好的。”
“你要报警？报警抓你的妈妈？”
江夫人失控大叫，“江越辰，你疯了吗？你真的是被这个女人迷的心窍全无！”
江越辰不为所动，威视着管家，让他立即行动起来，招呼着人驱赶江夫人。
江夫人的喊叫声逐渐远去，一片狼籍的屋子里只剩下江越辰和顾宛然。
一片沉默当中，江越辰忽然一笑：“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他的笑冷冰冰的，让顾宛然打从心底发寒。
她慢慢踱着步子走到顾宛然面前，被他缓缓捏住下颌。
“说，你打算做什么？”
“嗯？”
顾宛然仓促地从鼻中挤出一个音节，眼眸是迷茫一片，可心底已经泛起慌张之感。
她下意识捏一下掌心，尽量保持镇定，仰视着江越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越辰耐心十足，也证明他此刻是真的在动怒：“是你言语激怒我母亲进来，并由着她破坏到这种程度。”
这是肯定句，没有任何的询问和怀疑之意。
顾宛然立即否认：“我没有，江夫人一向骂我很难听，我就是反驳两句，至于屋子里的情况，管家和其他几个人都拦不住她，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江总，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她说得十分坦荡，目光并未有任何回避。
可江越辰眸光冷冷的，隐含讥讽，却仿佛是看透她一般。
他将顾宛然一推，松开对她的钳制，冷冷道：“少给我摆这些小聪明，我只给你这一次坦白机会，日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不饶你。”
顾宛然坚持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她固执地看着江越辰，成功让他气笑了。
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转身走出房间，不多时，管家走进来，深深看她一眼道：“江先生让我给您换房间，顺便对你的房间进行搜查。”
“我知道了。”
顾宛然乖顺应答，只身前往另一间房间静静等待他们送东西过来。
香水是她后制作的，不会有人发现少了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她的东西都被送过来。
管家道：“十分抱歉，有不少损毁的东西，我已经都记录下来，明天就给您补回来。”
“谢谢，不过不用全补，只要给我补一补书籍就好，还有电脑，我不知道损坏程度，如果能用，也不用换了。”
“我知道了。”
当晚，管家就给她拿过来一台崭新的电脑。
顾宛然登陆自己的邮箱，从里面抄录下来一个方子，小心藏在包里面。
江夫人顺利将香水偷回去，立刻交给宋云柔，宋云柔自然是表现出惊讶和震惊，不敢去拿香水。
江夫人直接塞给她：“我从我儿子房子里拿东西，有什么好忌讳的，拿着吧，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是有毒的，就直接举报，让她参加不了大赛。”
宋云柔这才心安理得地拿回香水，并交给王妍。
两人乍一闻这香水，就觉得不太对劲，这味道根本没有办法和之前的香水相比，而她在研究好配方后，更觉自己被骗。
她拿着香水去找宋云柔交差，实话实说道：“这香水根本就没有顾宛然说得那么好，我怀疑她是为了骗我们。”
“骗我们？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只是让我们生气吗？”宋云柔直觉里不觉得顾宛然是这样幼稚的人。
如果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大费周章地研究香水来骗她们，那顾宛然也不会这么难对付。
她嗅一嗅香水，提出假设道：“会不会这只是半成品，你不是说顾宛然最近才发现新方子，还在制作吗？”
王妍怔一下，心底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忍不住点点头。
随即，她有点懊恼道：“早知道不这样快去偷香水了，应该让她先做好再说。”
宋云柔对她的这句“偷”很是不满，翻了个白眼，可王妍没有注意到，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她絮絮叨叨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抢她的方子吧，方子总不会是假的吧？”
宋云柔干脆道：“那就去做吧，不要让我失望。”
王妍一怔，诧异道：“你是让我自己想办法吗？”
“怎么？不行？”宋云柔扬一扬下巴，“你什么都要我帮你做，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
王妍不敢再多话，赔笑道：“那我回去想想办法。”
宋云柔淡淡道：“尽快，我没什么耐心一直等着你。”
王妍忙不迭地点头，捏着香水回到自己房间去思考。
顾宛然等上几日，没有等到宋云柔和王妍的出现，手里空捏着一张方子，每天都有点心不在焉。
刘叔察觉她状态不对劲过来询问，顾宛然才察觉，并调整好状态。
她再度恢复到忙碌的工作当中，顾宛然一边配合公司提交各种资料和报表，一边在盯着香皂的制作，晚上下班后还要制作自己的香水，几乎没有空闲时间，宋云柔和王妍的事情，也很快被她遗忘。
从公司里走出时，外头已经是一片寂静的黑夜，她行走在公司前的广场上，脑子里还在想着配方，嘴里不自觉地小声嘟囔。
她没有注意到身旁一闪而逝的暗影。
就在她转过一个拐角，拿出手机打算再看一眼时间时，忽然从旁伸出来一只手，迅速捂住她嘴巴，将她给扯到角落里去。
一个尖利冰冷的东西抵在后背上，女人暗沉狠戾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乱叫，也别想逃跑，否则我直接捅进去。”
顾宛然点头，感到嘴上一松，连忙转过身，面对面地与王妍对视：“你想要做什么？”
王妍举着一把刀，和她靠的很近：“香水配方放在了哪里？”
顾宛然一顿，像是忽然想明白什么一般：“是你们偷走了我的香水。”
“说，东西在哪。”王妍狠声道，将刀向前送两分。
顾宛然畏惧地看一眼那闪烁着寒光的刀子，吞咽一下口水道：“如果我给你，你会放我走吗？”
“当然。”王妍诡异地笑起来，“比起弄死你，我更想要将你狠狠踩在脚底下，将你的骄傲给踩碎。”
骄傲？
她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
自嘲地想着，她还是维持着面上的胆怯，迅速从包里摸出一个东西给她。
“配方给你，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王妍随意看一眼，上面密密麻麻一串字，纸张也不算新，似乎有人经常翻看，她没有敢细看，收回刀子，警告地看着顾宛然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见顾宛然畏惧地连连点头，王妍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身影，顾宛然唇角轻轻勾起一抹讥讽地弧度，刚才的畏惧和胆怯消失于无。
她捏一捏包包肩带，继续向街道走去，拦上一辆车回家。
回来后，她直接将电脑里的配方销毁，只当从来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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